//【064期 FEATURE】
「社區並不只有人類在生活,還有這一群毛小孩,流浪動物也是社區的一員。
生命應該是平等的,不要覺得傷害一隻小動物不如傷害一個人般大罪,以同理心生活,尊重生命,千萬不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 Francis 新手貓奴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善與惡不分大小,人類和動物亦不分高低;我們都是社區的一分子,偏偏卻有人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優越感,認為人類能主宰萬物命運,虐待動物案件每天都在社會上發生。去年11月在上水發生了一宗虐貓事件,喚起了元朗一名青年Francis跨區救貓,被網民稱「救貓英雄」的他,因救貓而被貓咬至神經受損卻不言悔,只期盼大家可以擁有一顆善待眾生的同理心,明白動物是社區一分子、無分貴賤,「可以不愛,但請不要傷害。」
遇上流浪毛孩
給牠們一個遮風擋雨的家
一起過新生活
上年七月搬入元朗近郊獨自居住的Francis,享受一個人的生活。相比與家人同住的熱鬧,獨居的寧靜使他時常想起過往生活的點滴,更不時憶起初次與動物接觸的往事,「十多年前屋企有養過狗,是兩隻北京狗,原本都是街上的流浪狗。不過那時候我未對養寵物有太大的概念,只是有空時陪牠們玩,其他起居飲食都由家人負責。」愛護動物的種子由那個時候慢慢發芽,這顆種子並沒有隨著兩隻狗狗的離開而消失,反而牢牢植根在他的心裡。
有一天,Francis在屋後花園聽到微弱的呼叫聲,原來是來自一隻黃色流浪貓,「牠非常親近我,即使我不斷摸牠亦不發難,而鄰居亦間中放置少量糧食在附近,久而久之,牠經常都會來我這裡。」貓咪無依無靠,使他生起收留小貓的念頭,但一條小生命交附到他的手中,他又覺得有點沉重,「最大的心理關口是我不算真正養過動物,好怕自己搞唔掂。」他反覆思量過後,還是沒有得出一個結論,而打破這道心理屏障的是一場突然的雨,「看過天氣預報,知道將會連日下大雨,如果牠留在外面沒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真的很可憐。」於是,Francis收養了這玳瑁貓,誰料到牠原來是隻貓媽媽,「牠還有一仔一女,只有幾個月大,我便一併收養。」
正式成為一名新手「鏟屎官」,還要一次過養三隻,從零開始學習照顧貓貓,他說初時是頗吃力的,清潔、餵食、照顧等都是三倍的分量,又會被貓咪的爪抓傷。要建立流浪貓對人類的信任始終需要更多耐性,於是,Francis不斷上網尋找資料,又到不同討論區學習馴貓心得,為的只是給予他的寶貝們一個最好的生活和相處環境。一個月左右,貓貓開始與Francis破冰,在家飛撲耍樂是常態,也開始會在他身上蹭磨擦存在感,眼見現在三隻貓貓在家中幸福地四處跑跳追逐,Francis滿足地笑著,而他的「救貓生涯」亦自始開展。
釋出惻隱之心
生命無分高低
去年11月的一個下午,Francis在家中躺在床上打機、上網。「我在Facebook一個動物群組內,看見有人貼相求助,說發現了一隻受傷的貓,我留言叫他去找義工幫忙。然後,我望到家裡三隻貓,再看了一下電話,心想:『我打少一鋪機事小,但出去可能會拯救到一條生命』,便二話不說拿起車匙,開車到上水救貓。」他想起當日到達華山邨後,還要走一大段路才看到小貓的蹤影。Francis一個人帶了貓罐頭去吸引小貓,後頸負傷的小貓從引水道的另一旁蹣跚而行,慢慢走到他的懷中。
Francis立即帶牠去看獸醫,原本以為這隻只有前臂長度的小貓是被其他流浪狗攻擊,怎料獸醫卻說,小貓的傷口是被熱水或腐蝕性液體灼傷的,「我實在想像不到,一個怎樣的人會特地走到山旮旯,傷害、虐待一隻比自己細小這麼多、只有幾個月大的貓咪。」獸醫需要把小貓被灼傷的皮膚削去,Francis為貓咪取名為Anka,名字在阿拉伯文指火鳳凰,寓意這隻小貓走過煉獄後能浴火重生。
手術途中Francis滿腦都只想著要救活Anka,很怕牠在手術過程中捱不住,甚至忘記自己在營救Anka時,左手虎口位被咬的傷勢,「我以為是個小傷口,誰知醫生說Anka剛好咬到了我的筋膜,傷及了神經,需要做物理治療慢慢康復。」左拇指不如以前靈活,也不能用力,但Francis說自己絕無後悔,即使有重來的機會,他還是會出去營救Anka,「那時候聽到牠的喊聲,再看見牠後頸的大片爛肉,我很心痛,為甚麼能夠如此狠心?社區並不只有人類在生活,還有這一群毛小孩,流浪動物、貓貓狗狗也是社區的一員,他們憑甚麼去傷害這些小動物?」事隔三個月,Francis輕摸著Anka未完全康復的頸部,難以想像牠一路走來承受著的痛楚,是憤怒、是無奈,更讓人看得心痛。
視貓貓為家人、寶貝的Francis,養貓後更加容易釋出惻隱之心,「看著家中的寶貝,真的不忍流浪動物的慘痛遭遇,能力所及都會盡力幫忙。」遇上Anka前,Francis曾經營救過另一隻貓咪,地點同樣在上水,也同是在僻靜的街上,「那次看見有網民出帖子,說有隻帶了頸圈的貓貓連日在街上遊蕩,當時我一個人足足在街上找了兩個多小時,才在一條近工業區的街道上找到牠。」貓咪餓得狼吞虎嚥的樣子深深打動了Francis,他先抱牠回家暫托再替牠尋找主人。一個星期後得悉原來小貓是粉嶺的車房貓,最後「貓歸原主」,「貓咪一回到車房,便馬上撲向主人的懷抱裡,我就知道我的決定是正確的。」不再流浪、不再受苦、找到新家人、與家人團圓,每一幕都成為Francis的救貓使命,「每一隻流浪動物都是同樣美麗的生命,領養代替購買,也是我的信念。」
人類和動物
可以在社區和諧共存
近年虐待動物的案件與日俱增,幾乎每天都在社區不同角落發生著,「當你加入了大大小小的動物群組,不得不信,虐待動物的事件是每天都在發生!」貓咪被踢、小狗被斬首、雀鳥被剪腳全都屢見不鮮,Francis提起時搥打大腿,非常肉緊,這關乎人的善惡,「平日出街如果碰到一個看不順眼的人,你不會去打他,同樣地看見一隻小動物,即使你不喜歡,也不應該去傷害牠。」Francis直言過時的法例加上刑罰不具阻嚇力,讓施虐者肆意妄為,「不少人或會因為求助不果而放棄替動物討回公道,讓小動物陷入被虐的惡性循環。」
Francis眼見疫情下社會瀰漫一片負面氛圍,有人壓力爆燈,看甚麼都不順眼,於是社區裡不懂發聲及反抗的小動物,淪為發泄對象。他寄望有天人人都能與動物平等地相處,「生命應該是平等,不要覺得傷害一隻小動物不如傷害一個人般大罪,以同理心生活,尊重生命,千萬不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 Text : 青蛙
/ Photo:林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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