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期 FEATURE】
夜深了,但礙於生活的壓力、對未來的不安,不是每個人也能安然入睡。望著烏燈黑火的城市,很容易孕育寂寞與空虛,然而請記得,再冰冷的夜,只要願意伸出手,依然可以找到陪伴與歸宿。在這個晚上,一位熱衷於深宵活動的青年,一位夜展社工,聊的正是夜的魅力、自由與相伴。
「昨晚與一班朋友從尖沙咀踩(輪滑)到荃灣,途中有貨櫃場、墳場、屠房,這些地方我們白天很少經過,經過時就會想屠房原來是這樣的,會傳來這種氣味。
貨櫃場的燈光與巨型吊臂也形成一種很獨特的感覺,不似朝早那樣普通。我自己的感受是看見了更多不同的香港。」
── 青年 Anson
「他們(青年)喜歡三五知己夜出放鬆,不是要幹甚麼大事,純粹想放空一下自己的心靈。」
── 青協夜展社工 阿峯
在不一樣的夜 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有夜晚,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慣於當「夜貓」的青年Anson這麼說,全因他在晚上才找到屬於自己的空間。所謂空間,一方面源於港人工作忙碌,只有到了月兒高掛的時候,才能擠出一些自主時間,做自己喜歡的活動,找到工作與生活的平衡點。另一方面,對Anson這種鍾愛踩輪滑(roller)的青年來說,日間的城市過於擠迫,想在街道做出「T剎」(其中一種輪滑的剎車方式)這種需要一定活動範圍的動作相對困難。在寂靜人稀的深夜就不一樣了,Anson可以戴上耳機、踏著滾軸鞋,盡情馳走及感受這個城市。
眼前的這個青年同時認為,這樣自在的時光可以讓他們看見與別不同的風景。他說:「昨晚與一班朋友從尖沙咀踩(輪滑)到荃灣,途中有貨櫃場、墳場、屠房,這些地方我們白天很少經過,經過時就會想屠房原來是這樣的,會傳來這種氣味。貨櫃場的燈光與巨型吊臂也形成一種很獨特的感覺,不似朝早那樣普通。我的感受是看見了更多不同的香港。」Anson有個小心願,他希望可以透過滾軸鞋,遊遍整個香港。
夜漫長而寧靜 可抒發所有感受
深夜的風景很獨特,深夜的相遇亦然。Anson提及他與夜展社工阿峯的結識如何巧合:那晚他與友人外出,友人相熟的女孩忽而來電,電話談到一半卻沒了聲氣,稍頃,另一個男人接過電話,說是外展社工,剛好碰見女孩大醉,癱倒在地,囑咐友人若是有空,可以前來照顧。Anson與友人趕到現場,友人忙於照顧女孩,Anson站在一旁,無所事事,與本來守著醉者的社工你眼望我眼─不消多說,那個社工自是阿峯了。
「一開始我以為不會再找他(阿峯),不過當時處於人生低谷,有點找不到方向,於是覺得不妨一試。我與阿峯商談,他給了我很多鼓勵,又叫我多參加青協的活動,嘗試不同的事情,暑期班啊!直立板啊!甚麼都參加。他一路照顧我,疏導我的情緒,我亦在與他溝通的過程之中找到答案。有時人迷失呢,其實自己都知道,但都要透過與人溝通,才能明確找到自己心裡想的是甚麼。」Anson與阿峯的交流多在晚上,他稱日間不是不可以談心事,但總有一種「傾完食飯就走」的匆忙感,不似夜間那麼漫長與寧靜,可以無所顧忌地抒發自己的所有感受。
一個夜的網絡 一種夜的關係
青年這麼看待夜展社工,夜展社工又怎樣看待這群「夜貓子」呢?阿峯指他挺明白為甚麼這麼多人需要夜空間:「聽過很多青年的意見,他們說香港的白天很繁忙,人又多。夜晚呢?香港有很多地方,像公園、海傍等,讓大家休息。所以他們喜歡三五知己夜出放鬆,不是要幹甚麼大事,純粹想放空一下自己的心靈。」
夜晚歇歇當然無妨,只是偶爾晚間活動也會招致衝突,阿峯舉了這樣一個例子:「聽舊同事所言,當時將軍澳區內不少青年玩滑板,但部分街坊投訴他們噪音太大,所以就想要個滑板場,一則供他們消遣,亦可以減低社區問題。於是社工與一班青年一同邀請區議員爭取在區內單車公園加設一個滑板場。這個滑板場最大的意義,就在於青年有份參與一個社區的發展。」
夜展社工其中一個重要工作,就是調和青年與不同持份者之間的關係,建立一個夜間的社區網絡。夜墟正是這個網絡的其中一環,這個通常兩周舉行一次的「夜墟」由青協主辦,提供免費又安全的場地,供青年朋友跳舞、打波、唱K、做手工……坐在凌晨零時的將軍澳體育館,見一群年輕人在揮灑汗水,原來冷清的夜,也有這麼一個熱鬧的角落。Anson說本來覺得夜晚是自己的「metime(私人時間)」,但慢慢發現,在無眠之夜結識的朋友愈識愈多,「原來有個聯繫在那裡,有些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反而是夜晚才會出現。」他這樣為深夜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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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xt | Fung
/ Photo | 鄧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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