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沉默的山林發聲

//【070期 放綠 · 空間】

 

疫情趨之不散,旅遊限制一再加嚴;假期時分,愈來愈多人喜歡到郊外一走,逃離口罩悶氣,一嚐草木花香。凡是有足跡的地方,就容易留下痕跡,避疫往往釀成山林災難,污染問題隨處可見。 「風火山林」,既是一本雜誌的名稱,亦是一支行山隊的隊名。四名山友,從熱愛山野,自組行山隊;至關注山界議題,發行以山野為題的期刊,過程僅一年時間。總編華生表示,隨著行山露營風氣漸長,人們較以往著重環保,「自己垃圾自己帶走」、「源頭減廢」等口號載道,惟表層下的山野議題一直備受忽視,需要有人讓公眾知道。

 

以深度報道為主軸 發掘被忽略之重要山界議題

九年前,華生與三名好友自發組成行山隊,每周平均行山三至四次,四出探索香港郊野。這樣維持了一年後,由於隊內不少成員出身自傳媒行業,成員之間便開始萌生創辦山野雜誌的念頭,望以自身的山野知識服務山友。華生憶述,2014年創刊初期,雜誌主要以行山路線介紹、推廣山野活動為主軸;後來意識到介紹文日益泛濫,報道價值愈來愈低,繼而轉向深度報道,專門發掘一些被忽略的山界議題,例如私人營地隱憂、郊野公園過度人工化等。

要數當中最成功的報道,華生指不得不提2019年發布的一篇偵查報道—「城門膠粒之謎」,編輯團隊花了整整三年時間,追溯城門水塘邊數百顆來歷不明膠粒的源頭,經過多次實地查證後,終揭發膠粒的真正身世是霰彈槍的子彈配件,來自七公里以外、位於大帽山的一個練靶場。報道及後引起環保組織「綠惜地球」的關注,並持續跟進事件,直至上年底,該會被地政總署正式「釘契」。華生表示:「這是一個傳媒擔當揭發角色,環保團體持續跟進,繼而有所進展的個案」。

 

疫下山林污染嚴峻 營地問題成樽頸

作為愛山之士,華生坦言不難發現,自2020年甫疫情爆發後,山野間多了大量垃圾,其中口罩佔了大多數。然而,慶幸的是,因著主流媒體的廣泛報道和關注,也明顯多了人自發到郊外淨山,惟此消彼長之下,垃圾問題依然不容忽視。反而,隨著露營成風,營地問題更急需受到社會大眾關注。他直言,官方營地因應疫情長年關閉,間接導致違法露營情況加劇。當大多人選擇到私人營地,或非官方地點露營,要管理其對環境的衝擊,例如垃圾、污水、人流管制等,就會變得相當困難。在露營用品店工作的華生指,曾遇客人向他明言露營時習慣燒地,甚至會把營具留在郊區不帶走。

解鈴還須繫鈴人,要解決露營對山野構成的污染問題,華生力指官方營地封閉是根本。可是,外界連同主流媒體,大多都只會蜻蜓點水地闡述露營對環境構成的影響,垃圾污水燒地何其多,卻甚少深究背後的因由,讀者自然也難以知悉。

 

山野記者是一門專業

傳統媒體行業之中,山野新聞往往淪為配角,被歸類於副刊的「吃買玩」範疇,少有記者專門鑽研山野議題。然而,華生自稱為「山野記者」,他認為報道山野新聞,與其他新聞分線一樣,記者同樣需要具有專業的山野知識。但眼見近年社會大眾對山野資訊的需求大增,一般主流媒體的記者對山野卻認知淺薄,他直言大多郊野新聞非常粗疏,「例如介紹行山路線,記者未曾親身到訪也會介紹一番;報道行山意外時,地名等細節又錯漏百出,同樣的問題至今仍屢見不鮮。」

《風火山林》雜誌每兩個月發行一次,堅持以成本價發售,編輯和義工團隊於業餘時間無償編採,旨在服務一眾山友,貢獻綿力、保護山林。面對紙媒日漸息微,查冊再度收緊,華生坦言編採工作、出版營運均遇不少困難,上年初更決定開設Patreon,望延續雜誌出版的火苗,在縫隙中繼續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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